慕荷盈盈上前,屈膝行礼,轻声道:“太后娘娘听闻了御花园中之事,特意命奴婢前来请陛下移步寿康宫。”
慕容彻神色淡然,微微颔首,道:“朕知道了。”言罢,他转身,目光落在颜纾身上,温声道:“你先回歇息。”
颜纾忙屈膝,说道:“是!奴婢遵命。”
御花园与寿康宫相距不远,慕容彻未乘御辇,朝着寿康宫走去。
“臣妾恭送陛下。”众人皆道。
清辞走上前来,对着颜纾轻声说道,“你昨夜守夜累坏了,赶紧回去睡一觉。”
颜纾微微一笑,应道:“好!”
清辞见她应下,便快步跟了上去。
慕容彻走后,颜纾感觉到周围众人投看向她的眼神,皆是嫉恨。她微微屈膝,道:“奴婢告退。”
萧贵妃死死地望着颜纾离去的背影,咬牙切齿道:“陛下竟为了她,罚了我们所有人,实在是荒唐至极!”
竹韵一脸疑惑,凑上前去,问道:“娘娘!陛下这是怎么了?怎么还禁了皇后的足?皇后也没做什么呀。”
萧贵妃冷笑一声,嘲讽道:“我们这位陛下的心思,谁能猜得出来?”
寿康宫
太后端见慕容彻还是一身朝服,想来是下了早朝便直接往寿康宫走,路过御花园时恰好瞧见了那一幕。
慕容彻坐在太后对面,神色恭敬,问道:“母后若是想为皇后求情,还是不要劝了。”
太后微微皱眉,道:“皇帝!你当着满宫妃嫔,还有那么多宫人的面,如此让皇后下不来台,就是为了一个宫女?”
慕容彻目光坚定,回道:“母后!她不只是一个宫女,还是朕身边的人。皇后如此羞辱她,岂不是在打朕的脸?”
太后目光锐利,盯着慕容彻,问道:“是吗?你是因为皇后打了你的脸而罚她,还是因为皇后羞辱颜纾而罚她。”
慕容彻微微一怔,反问道:“这有何区别?”
太后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道:“当然有区别。你还是为了颜纾而罚皇后。”
慕容彻面色一沉,没有承认,道:“母后!皇后德行有亏,实在是不配为一国之母。”
太后就知道他会这样说,轻轻叹了口气,劝道:“皇后毕竟出身温家,温家在朝中的势力,不用哀家多说什么。你刚登基不久,根基不稳,实在没必要与皇后闹得这么僵。前几日哀家同你说的,你都忘了吗?”
慕容彻愤怒不已,猛地站起身来,道:“可母后,皇后的秉性为人您也看到了,她实在是不配为一国之母。”
太后点点头,神色平静,道:“哀家明白,但现在还不是好时机。更何况,皇后并没有犯下大错,废后乃失德之举,皇帝不可因一时的喜欢,而废掉皇后。”
慕容彻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道:“儿臣明白,谢母后教诲。”
太后一脸欣慰,拉着慕容彻的手,道:“既然皇后禁足,后宫之事,哀家可以暂管。但后宫之主毕竟是皇后,皇后解禁之后,还是要交还给皇后。”
慕容彻恭敬地应道:“是!儿臣明白。”
太后又道:“看来,你是真的喜欢这个颜纾。哀家今日见了,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。”
慕容彻面色微红,没有承认,道:“母后说笑了。”
太后拍拍他的手,眼中满是慈爱,道:“能有个心爱之人陪着你,哀家也就放心了。皇帝!若是真的喜欢她,就好好待她。”
慕容彻微微点头,道:“好!”
颜纾回到小院,便和衣躺下,可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她坐起来,双手抱膝,喃喃自语道:“他为何会护着我?甚至还罚了皇后,还有所有妃嫔。”
“难道他已经对我动心了?不可能啊!他又不知道那夜之人是我。”她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困惑。
“可那又是为什么呢?难道是因为我是他的人,皇后刻意为难,这就是打他的脸啊!”
“没错没错,肯定是因为这样。”
她似乎想通了什么,眼中闪过一丝喜悦,可下一秒又犹豫起来,“不然直接承认好了,他应该……”
可转念一想,又后悔了,“不行不行,万一他以为我是因为今日受辱,这才承认的呢?那他岂不会以为我是攀龙附凤之人。”
“不行不行!现在还不是好时机。”
她咬着嘴唇,心中一阵纠结,“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,总要找个机会承认,然后顺势成为他的妃子,做人上人。”
紫宸殿内,慕容彻回来后,不见颜纾的身影,微微皱眉,问道:“颜纾人呢?”
清辞忙上前,屈膝行礼,回道:“陛下!颜纾回去歇着了,昨夜是她守夜来着。”
慕容彻这才想起,昨夜确实是她守夜,道:“为朕更衣。”
“是!”清辞应道,随即走上前去,小心翼翼地为慕容彻更衣,换上了一件墨色龙袍。慕容彻穿着朝服,一路上可要累死了,此刻换上轻便的龙袍,才觉得舒服了许多。
未央宫内,温皇后回来后,大发雷霆,将桌上的茶具、摆件等纷纷砸落在地,碎片四处飞溅。
兰卿忙上前,劝道:“娘娘息怒!”
温皇后气得浑身发抖,怒道:“本宫要杀了她,本宫一定要杀了她。”
兰卿上前,轻轻拉住温皇后的手,说道:“娘娘不可!”
温皇后猛地甩开她的手,吼道:“为何不可?”
兰卿安抚道:“娘娘!何必脏了您的手呢?”
温皇后冷静下来,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,问道:“你有好法子?”
兰卿笑道:“还有两个月就是秋猎了,娘娘忘了,每年猎得猎物最多的人都可向陛下求一个恩典。”
温皇后眼睛一亮,问道:“你是说……”
兰卿微微点头,道:“正是!届时陛下肯定会将她嫁出去,只要她出了宫,嫁了人,不就再也碍不着娘娘了吗?”
温皇后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,道:“这倒是个好法子,陛下金口玉言,即便是再喜欢她,也不得不将她嫁出宫。”
兰卿接着道:“正是!所以娘娘只需耐心等待,这两个月就先忍耐忍耐吧!”
温皇后深吸一口气,道: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