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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清辞喝完汤,猛地拽住颜纾的衣袖,将她拉进屋里。

清辞急切地说道:“颜纾!陛下该不会真的看上你了吧!”

颜纾柳眉微蹙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,轻斥道:“你胡说什么呢!”

清辞嘴角一勾,挑了挑眉道:“不然陛下为何赏给你?怎么不赏给德胜公公,不赏给我?”

颜纾一脸无奈,双手摊开,苦笑着说道:“因为我当时就在殿内,若是你在,陛下也会赏给你的,你别废话了好不好?

“先让我睡会儿,等下我还要去守夜。”颜纾说着,眼神中满是困意。

本来今夜是清辞守夜,也不知怎的,突然就换成颜纾守夜了。清辞心中满是疑惑,又拽了拽她的衣袖,追问道:“陛下为何要你守夜?你都连着守了两夜了。”

颜纾怒目圆睁,气得脸颊都微微泛红,怒道:“我怎么知道?你让我睡会儿吧!求求你了。”

清辞见她生气了,赶忙摆了摆手,说道:“好好好!你睡吧!等会儿我来叫你,你安心睡。”

清辞这才缓缓走了出去,轻轻将门关上。

此时,紫灵他们还在喝汤。见清辞走了出来,紫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一脸疑惑地问道:“清辞姐姐,颜纾姐姐怎么了?”

清辞一脸疑惑,皱着眉头说道:“今夜又是她守夜,有些生气。”

暮烟歪着头,眼中满是好奇,问道:“可陛下为何又要颜纾姐姐守夜?”

“谁知道呢?陛下的心思,我们哪里能猜得到?”清辞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“好了!喝完赶紧回自己岗位,快点儿。”清辞挥了挥手,催促道。

“是!”众人齐声应道,随后各自散去。
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清辞来到颜纾床前,轻声唤道:“颜纾!颜纾醒醒了。”

颜纾缓缓坐起来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苦不堪言地说道:“这叫什么事吗?哪有人连着守夜三天的?”

清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安抚道:“好了!赶紧走吧!陛下要用晚膳了,莫要耽搁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颜纾应了一声,随后起身。清辞为她梳头。她戴上几支精致的发簪,收拾好后,二人便一同来到了紫宸殿。

紫宸殿内,烛火摇曳。慕容彻坐在饭桌前,桌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,可他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,只是静静地坐着。

这时,高德胜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,恭敬地说道:“陛下!皇后娘娘来了。”

慕容彻微微抬起头,冷冷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
“是!”高德胜应了一声,随后退了下去。

皇后出身第一世家温家,慕容彻登基不久后,便册立她为后。温皇后身着一袭华丽的凤袍,头戴凤冠,缓缓走进来。她来到慕容彻面前,微微屈膝,柔声道:“臣妾给陛下请安,陛下万福金安。”

慕容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说道:“皇后还没用膳吧!坐下陪朕用膳。”

温皇后一脸窃喜,说道:“多谢陛下。”

颜纾赶忙搬来座椅,轻声说道:“皇后娘娘请。”

温皇后瞪了她一眼,自她被册立皇后那日起,她第一次看见她这张脸,心里便有了忌惮,这张脸实在是貌美,让她不得不防。

颜纾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敌意,却没有表现出来,只是微微低下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隐忍。她现在太弱小,还不足以与她抗衡,假以时日,她定会与她对立,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卑微。

温皇后坐下后,嘴角一勾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说道:“陛下!这宫女生得貌美,却屈尊做个小宫女,实在是可惜,陛下不如纳了她,也不算辜负她这般美貌。”

殿内一片寂静,高德胜和清辞一脸担忧,眼睛紧紧盯着慕容彻,大气都不敢出。慕容彻却沉默不语,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眼神愈发冰冷。

颜纾赶紧跪下,身体微微颤抖,说道:“皇后娘娘快别打趣奴婢了,奴婢能有幸在陛下身边,已是三生有幸,不敢有其它奢望。”

温皇后笑道:“你这丫头!这可是旁人都求不来的恩典,你怎么还不愿意?”

颜纾又道:“皇后娘娘恕罪,奴婢实在是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

慕容彻将玉筷重重地放下,那“啪”的一声,吓得温皇后身子一颤,轻声说道:“陛下!”

慕容彻冷冷的望着她,怒道:“什么时候朕纳不纳妃,皇后说了算?”

温皇后闻言,立马跪下请罪,身体瑟瑟发抖,说道:“陛下恕罪!臣妾是看这宫女实在貌美,便想着陛下喜欢。这几日陛下不进后宫,臣妾猜测许是陛下不喜世家贵女,所以才想着……陛下恕罪!臣妾知错。”

高德胜清辞也赶忙跪下,毕竟皇后都跪了,他们两个没道理不跪。

慕容彻轻笑道:“皇后记住了,皇后这个位子,朕只是暂时放在你那儿,你若是不想坐,朕随时可以收回来。”

温皇后惶恐不安,身子微微发抖,说道:“臣妾明白,谢陛下!”

“滚回未央宫。”慕容彻冷冷地说道。

“是!臣妾告退。”温皇后赶忙起身,脚步踉跄地退下,背影显得格外狼狈。

三人还跪在地上,等着慕容彻的让他们起来。颜纾一阵后怕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,皇后此举无非就是试探陛下对她有没有心思。若陛下真的答应了,那她的所有筹谋就都落空了。

如今后宫,妃嫔不少,有名分的也有二十人,但慕容彻宠幸过的不过两三人。传言他不近女色,一心扑在朝政上。

慕容彻道:“都起来吧!”

“谢陛下!”三人皆松了口气,缓缓站起身来。没想到皇后竟会如此行事,她这才做皇后多久,就敢直接插手陛下的事,真是不怕死。

高德胜是跟在慕容彻身边最久之人,陪着他一路走来,深知他这些年吃过的苦,受过的罪。慕容彻是先帝的第九子,也是最不受宠的一个皇子,因生母出身卑微,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,在后宫里向来都是子凭母贵,他们母子没少受辱。

他的母妃病逝后,他决心要争皇位,多年来他细心筹谋,步步为营,就是为了那把龙椅。

慕容彻彻底没了胃口,挥了挥手,说道:“撤了吧!”

“是!”高德胜应了一声,随后命人将这些菜肴撤了下去。

慕容彻起身,又回了书房。他继续批奏折,颜纾守在一旁,随时听候他吩咐。

温皇后回到未央宫,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。当着紫宸殿宫人的面,陛下丝毫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,她在宫人面前丢尽了颜面,这会儿气不打一处来,将桌上的茶具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
宫女兰卿赶忙上前,安抚道:“娘娘别生气,您刚刚的确是冲动了。陛下纳不纳颜纾,您何必多嘴?”

温皇后怒道:“本宫就是想知道陛下对她到底有没有心思?”

兰卿又道:“不过就是一个宫女,毕竟即便是真的纳了又如何?”

“你没瞧见那宫女的模样?那等美貌,整个上京都找不出几个?”温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
兰卿劝道:“娘娘!您太心急了。貌美的女子千千万,将来还会出现比她更貌美的女子,娘娘何必呢?您如今要做的是稳坐这皇后之位,让陛下看到您的好。”

温皇后仔细一想,说道:“你说的有理,本宫是心急了。”

“娘娘想清楚就好,现在最要紧的是笼络陛下的心。萧贵妃这几日接连碰壁,陛下见都没见她,这本是娘娘您的大好机会。”兰卿继续说道。

温皇后悔恨不已,道:“都怪本宫。若不是本宫一时冲动,也不会……”

兰卿安抚道:“娘娘放宽心,来日方长,陛下会看见您的好。”

“但愿如此。”温皇后长叹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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