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我凑近陆则耳边，声音冰冷如刀：“你以为我还阳是来原谅你的？我是来——”
“让你们血债血偿的。”
当上族长后，我学了最顶级的灭门咒。
今天，正好拿你们全族试试威力。
夏栀抖着双手画符，歪歪扭扭的符咒朝我飞来。
在我们正统下咒人面前，她那点伎俩不过是班门弄斧。
符咒刚到我面前就软塌塌落地，瞬间化为飞灰。
她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倒在陆则怀里，惨白的脸再没了半分娇弱：“阿则……我好疼……救我……”
陆则抱着她抬头，眼底血丝迸裂，像要将我生吞活剥：“孟辞西！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收手！”
我踩着满地爆竹碎屑上前，黑袍被风吹动：“我要你们陆家和夏家，为我那未足月就被你们害死的孩子——偿命！”
话音未落，长老们齐齐结印，黑色咒纹如毒蛇般蔓延，瞬间缠住所有宾客的脚踝。
方才还在称颂“天作之合”的嘴脸，此刻全拧成了惊恐的丑态。
“陆爷救命啊！”
“夏小姐发发慈悲！我们是无辜的！”
“够了！”陆则突然将夏栀推开，踉跄着冲到我面前，眼底闪过一丝疯狂，“孟辞西，你不就是想嫁我吗！”
他一把扯下夏栀身上最外层的大红婚服，狠狠丢在我脚下，布料上还沾着她的血迹：“穿上！现在就跟我拜堂！只要你放了他们，我就娶你！”
曾经我跪在祠堂求来平安符时，曾幻想过无数次穿这身嫁衣的模样。
可此刻看着沾满污秽的布料，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。
我抬手画符，符咒落地的瞬间，婚服化为碎片：“不必了。”
“你们在此地停留三日，咒力自会让你们暴毙身亡。”
我扫过满室惊慌的脸，最终落在陆则和夏栀身上，“要怪，就怪这对狗男女，为你们全族招来了灭顶之灾。”
我给那些非两家近亲的宾客下了遗忘咒，让族人敲晕带走。
剩下的人看着相拥的新郎新娘，眼底瞬间燃起怨毒的火焰。
这座曾经喜气洋洋的陆府，很快就会变成人间炼狱。
侍女们疯了似的跪在我面前，额头磕得青肿：“孟小姐饶命！我们只是下人啊！”
“我们没害过您，求您放我们走！”
我看着她们，突然想起她们曾往我嘴里塞发霉馒头，曾指着我的鼻子骂“千人骑的贱货”。她们是没亲手杀我，可那些淬毒的言语，早已把我的心凌迟成碎片。
“晚了。”
族人们布完符阵已悄然撤退，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出喜堂。
终是眼前一黑，栽倒在陆府门口。
醒来时，撞进一双担忧的眼眸。
是许念。
“醒了？”他声音低沉，“姐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你真是疯了！”他突然提高声音，语气里竟有几分急怒，“下咒人最忌透支咒力，你不要命了？”
“命？”我猛地坐起身，伤口撕裂的疼让我倒抽冷气，“我爹娘早逝，唯一的亲人是把我推进地狱的丈夫，和出生不到一天就被他害死的孩子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知道我在乱葬岗醒过来时，第一眼看见的是什么吗？是我孩子的骨头，被野狗啃得只剩半截！连块完整的尸骨都没留下！”
他沉默片刻，终是叹了口气：“你先歇着，里面的人我帮你盯着。”
“阿姐，你并不是一无所有，你还有我。”
话音刚落，敲门声急促响起。